70.机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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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溪：.....

她索性把本子塞陈深怀里：“这是个短片, 我要去面试了, 不如你帮我对对戏？”。

陈深神情一肃, 接过本子看了起来。

她是导演出身，没两分钟就弄懂了这个剧的主题。

她翻了两遍, 把本子扔回去：“功课做得挺足嘛，还分成了十个小节，来, 对对第五段怎么样？”。

她走到桌子前, 捧着茶杯, 优雅地坐了下来，示意道：“这是咖啡厅。”。

顾溪嗯了一声, 在她对面坐下，假装手中有勺, 正在搅动杯子里的咖啡。

而陈深则进入了状态, 开始叨叨她多喜欢那个女配。

原文里, 男主的声音很好听, 像优雅的小提琴, 和缓的淙淙的，又或是流出来的巧克力奶浆, 怎么听都不会烦腻。

但陈深偏偏就反着来。

她皱着眉, 喋喋不休地抱怨道：“她竟然逼着我吃榴莲, 天啊, 第一口喂下去我以为自己被喂了屎！但是第二口, 好像我就被蛊惑了，觉得这个臭味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。”。

老实说，顾溪有些出戏。

人家男主可是男神，她这语气这模样，简直是男主到了更年期，油腻粗糙得不行。

没有对话，本来就是随便自己发挥，所以顾溪反应也快，放下勺子，简单地应付了一下：“后来呢？”。

她的笑是温柔的，细看却带了苦涩，微表情很到位。

“后来我就爱上了吃榴莲啊，可能这就是臭味相投吧。”陈深笑起来，贱贱的模样，与安杰尔那种帅气俊逸的外表一点都不相干。

顾溪没接话，低垂的睫毛微微颤动。

片刻后，她敲了敲桌子，做了个将勺子丢回碗里的动作，预示着时间又倒退回了十秒前。

陈深饰演的安杰尔刚要开口说话，便被干净利落地打断：“我最近也发现榴莲很好吃。”。

陈深：......

既然你不想听我废话，那么来互相伤害吧。

她露出了嫌恶的表情：“是吗？那你的口味可真重！”。

这是直接往女主身上插刀了，事实上男主压根不会这么干，在设定里他是个冷淡又难以捉摸的人物，说话风格也颇为含蓄。

顾溪却没叫停。

她深深地凝视着陈深，眼里的光一点一点黯淡下去。

仿佛夜空中闪亮的星，有层次的，越来越暗，努力想发出生命中的最后一点光，最后却归为死寂。

她低下头，没再使用异能，而是模糊不清地说了句：“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什么该是好吃的。”。

看不清她的面容，但谁都能听出来，她哭了。

空气里立刻弥漫着一股忧伤的味道，她一厢情愿固然怨不得别人，但承受这么多也着实有些可怜。

设计了最完美的遇见，最完美的约会，最完美的印象，却抵不过人家一个破榴莲。

......

对戏完，陈深愣了几秒，不自觉伸手去帮顾溪擦了眼泪：“你别哭啊。”。

说罢她又使劲地敲了敲自己的头：“完了，演这个我竟然有负罪感。你说这男主是不是tm傻了，放着一个大美人不要？”。

“不是，”顾溪摇了摇头，“萝卜青菜各有所爱，感情本来就不能勉强。”。

说完她期待地望着陈深：“我演得......还行吗？”。

陈深捂脸哀嚎了一声：“在我这你当然及格了，表现比那些整容僵尸脸好多了。可是你也知道，这一行，不是你能演就能上的。”。

“这个没关系。”顾溪无所谓地笑笑，“我只要尽力了，结果怎样就交给上天吧。”。

见她是真的风轻云淡，陈深也就放心了。

她摸了摸顾溪的头：“早点睡吧，明早起来我再帮你看看！”

***

试镜地点设置在隔壁的c市某私人会所包厢。

巧得很，这个海景私人酒店，顾溪上辈子也住过，里面管理严格，五星级标准，出入都是非富即贵。

林雪峰导演把试镜地点设置在这里，也未免太隆重了一些。

她来之前做了功课，知道这位导演酷爱拍小成本都市片，风格细腻剧情曲折，很能迎合年轻人市场，次次都票房小爆。

看来这次微电影拉到的投资也很到位，经费阔绰。

车子一路开到地下停车场，前台打了电话确认后，她就直奔试镜休息室。

早来了半个小时，里面空空荡荡的，却意外看到卢靖然的身影。

“准备的怎样了？”他一见面就气势汹汹地问道。

见他面色紧张，顾溪也不由谨慎了几分，虽然做足了准备，还是保守回答道：“还行吧。”。

还行？那就是一般般了！

卢靖然烦躁地抓了抓头发：“今天不是你一个人来试镜，还有一个准二线和两个三四线的。”。

顾溪诧异道：“这不是正常的吗？为了节省时间，同样角色排在一个时间段面试，导演也方便。难道这里有人，已经被内定了？”

“这倒没有，”卢靖然闻言一怔，不甘心地道，“但是空降来的是小花林菲菲！人气演技都还过得去，就怕舅......那个林导被打动了！”。

顾溪笑道：“那也是我技不如人，被刷了就刷了。”。

卢靖然愤愤道：“那可不行，你跟她不一样！”。

他都跟舅舅说好了，别人都是陪跑的，三线十八线刷掉很简单，谁知道投资商空降一个林菲菲，竟然塞进了面试。

见他郁闷地就差原地转圈圈了，顾溪反倒被逗乐了。

她的事情，他真不用这么着急，于是反倒回头安慰他：“你放心，我做了准备，不会给你丢脸的。”。

卢靖然脸色一红，别过头望窗外，一时间沉默了。

笨蛋，她什么都不知道，他这皇帝不急太监急，感觉真上火！

很快就要到出场时间了，顾溪看了看表，催他走：“你先去忙吧，到时候在现场看我表现。”。

洁妮的角色从高中跨越到大学和结婚，所以顾溪只化了淡妆，扎了个马尾辫。

辫梢随着点头轻轻晃悠了一下，额头光洁脸蛋白净，望过来的目光清澈见底，别提有多青春可人了。

卢靖然的心突然就被电了一下。

小师妹......

他脑子一热，只觉得说话都有些不受控制：“我觉得这个角色你真的很适合，要不我跟林导去说说，让她们都...”。

“千万别这样，”顾溪连忙制止他，“师兄不是说好了公平竞争吗，而且你刚刚还说了鄙视捷径，所以就别给我开后门了，ok？”。